辰辰生病了
昨天辰辰生病了。中午老师打来电话,赶快去把他接回来。
头痛,发热,回来吃了清热宁,换上睡裤,就睡觉了。
睡了整整一下午,傍晚问他要吃什么,他迷糊醒来,想吃面条,于是晚饭煮面条。辰不想起床,想在床上吃。我拿了托盘,托了两碗面,我们坐在床上,就着托盘吃面。周爸爸吃完走上来看我们窝在床上吃,说“小时候我生病奶奶也是这样拿到床上给我吃的”,大家都哈哈笑,觉得生病时在床上吃饭太有趣了。吃完面又吃了个桔子,继续睡。
晚上越越打来电话,和她说辰辰生病了,中午回来睡了一天又一晚,我们还在床上吃饭,越越哇哇叫着说,太好玩了,我也想睡,等我学考考好了,我也要感一个冒,躺在床上睡一整天一整夜。哈哈,不用感冒你也可以睡!越越说那辰辰睡在哪张床上?你们又在哪张床上吃饭呢?生病了他肯定要睡在我的床上,并在我的床上吃饭啦。越越表示正是如此,辰辰的高架儿童床不好吃,她的床比较高也不好吃,只有我们的床最矮最好吃,矮矮胖胖的床才好吃。哈哈哈,我说你们的床太硬了,咬不动,不好吃。
一直睡到今天早上闹钟响想,辰才醒来。问他好点了吗?他说还好,头还有点痛。能去上学吗?也许能。不行的话再请一天假。他想了想说,还是去上学吧,把药带去,中午他可以自己在学校泡药吃。于是起来吃早饭上学去了。
PS:这漏洞百出的拼音信啊,我连猜带蒙也不能完全看懂。
曙光
昨晚自家煮火锅,还有蔬菜若干年糕若干。中午加了一个蛋,一个番茄,一小把面,两颗蘑菇,一丢丢雪菜,一丢丢榨菜,煮了一大碗。
阳光,香,音乐,茶,针线。
穿越漫长的时光,我仿佛真的看到了曙光到来的模样。
因为太期待、太珍重,甚尔微微有点惶恐。仿佛一眨眼还是黑夜。
但依然,非常感谢世界赐予我的美好。
我的宝贝们~
只是时间太快,哈哈转眼已白发飘飘。
世界
世界有很多个世界。
每个人都只能活在自己的视野里,而每个人的视野是极为有限的。甚至每一个物种的视野都是极为有限的。作为地球上最智慧的物种,人类既有令人惊叹的伟大探索,也有令人愤怒的愚蠢狭隘。
周五间隙看了下新闻,百感交集。周六越越回来发表了同样的情绪状态,我说你是看新闻吧?!
人类造成的污染和生态环境恶化,正在开始一步步显化,空气污染,海水污染,全球变暖,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整个国家最高海拔只有4.5米的这位同学也真是急了。然而显化的只是冰山一角,只是一个征兆而已,真正的危机还在幕布之后尚未开启。有极少数人在呼吁在奔走,联和国气象大会上依然充满了矛盾和难题。而人类群体大部分的实际行为,依然难以避免地与解决问题背道而驰。
人类自身的问题更令人无以言表。棘手,难以解决。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悲剧从未曾停止,也将永远不会停止。人类永不停息地制造纷伤害与纷争。仅有的智识也被用于狭窄的自我及代表自我的团体利益之争夺与扩张上。而对他人及利益团体之外的同类生灵置若罔闻。
确实,所有的个体生命、团体、乃至物种,有权首先保障自己。但欲望是膨胀的,繁复的,交错的,融合又冲突的。唯中正之心,是智慧和良知的基础。
所幸,还有人在持续探索科学。
始于对世界朴素的好奇,始于对星空遥望的目光,始于对我们来龙去脉的终极探究,生命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然而终将终于争夺的战场。
所幸,还有艺术。大量湮灭的艺术,极少幸存的艺术。记录了我们灵魂的激荡,记录了生之伤痛、喜悦、思考、理性、无以表述的复杂而丰富的情感,以及美本身。
留下来的艺术,只是在一切因素综合作用下的极端幸存者。昨夜偶尔遗落的星。
见到一些人,让人不禁怀疑,只要有一颗不分黑白对错的胆,学会几句台面话,会画饼会唬人,会骂基层干活的小人物,会周旋推脱难做的真正事务,会竭力拿到自己的利益,就可以弄身行头开辆好车人模狗样去骗钱当个成功人士了。
不过还是有很少一些了不起的人类在真正生活着,简单,朴素。探索着未知的道路,寻求着未来的方向。关于生命的健康和福祉;关于人类的和平、民主和爱;关于整体生态的和谐与发展。
每日线程-草木小令03
无常。有限。
表达即缓解,看见即疗愈。
粉与绿,恰如与君初相逢,恰如与这个世界的初相逢。
半透明的深色,是蚕丝欧根纱,苏木+铁染的。
在融合中冲突、生长,踩着荆棘。欢笑与黑色的痕。突破,逼仄与恐惧。袒露,赤诚与脆弱。
走出去,走出去,宇宙与自然。去轻轻地触碰这个世界,去探索丰富的、多样的、有深度的交流。
侵染,遍洒,席卷,起伏。外界和内心,情绪和智慧,此消彼长,又相生相融。
让ta来来去去,波澜壮阔,气象万千。“此心不动,随机而动。”
同一锅苏木染料里煮出来的布,草木小令02这个中间的蚕丝是纯正的红,草木小令03这个中间的亚麻是柔粉的红。芳菲。不同的材质对相同的染料与环境吸收的差距令人惊异。
今日晴。天很高,云淡淡。细细弯弯的月亮悬挂半空,夕阳照着房屋满墙暖光。家中一年级的小学生放学路上牵着我的手蹦着跳着在背课文:“秋天到了,树叶黄了,一片片树叶从树上落下来。天空那么蓝,那么高,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啊,秋天来了。”
面团
记一种有趣的食物叫面团。
我想起小时候,爷爷奶奶会在粥里下面团,叫做“田鸡米馃”。因为干农活早饭吃粥容易饿,加点田鸡米馃就能撑到中午。小时候不太爱吃,只喝粥。但现在突然想起来,觉得这真是有趣又温暖的食物。
于是连着煮了三个星期,还意犹未尽,每天一大碗连汤都不剩的,太好吃了(吃啥都很好吃,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通常一勺面粉,一个番茄,青菜若干,笋干若干,如果有菇是极好的,或者加点雪菜。今秋新制的第一批腌肉好了,昨天试着将鸡蛋替换成腌肉。
每日线程-草木小令02
泥土里有力量。河流里有力量。
大地总会有力量。
在深处的深处,万物缓慢生长。
天空会有狂风和黑雨,总有灾难会席卷。而泥土和水,润泽生命。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汲取水土的力量,要去穿越,人类的狭隘与偏执。
如果地球是一个鸡蛋的话,那么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漂浮在又薄又脆的蛋壳上。在外部浩瀚寒冷的宇宙空间,炽热的运动着的恒星,各种辐射,以及内部滚烫流动着的岩浆,在各种巨大能量的动态平衡中,短暂地安稳着、繁荣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草木染,艾草和苏木。手缝。
草盛豆苗稀
小菊花快开了,长了花苞。调皮的小狗把花茎啃断了,只能重新扦插,算是苟活着,今年花是开不了了。三角梅开了零星几朵,小狗总是爱扒它的土,每天扒半盆土在外面,根都露出来了,倒进去扒出来,往复如此。GG要惩罚小狗,我不许他打小狗;GG要把小狗拴起来,我觉得他太不人性。可是这样也不对,谁为花草主持公道?弱者不能言,需要公道。
蜗牛把长寿花都啃没了。万年青感染了蔷薇的病虫。还有蜘蛛总在叶片上结网,结得密密的,把叶子都卷起来,因为从没用过杀虫剂,各种虫类都很猖狂。法不在位,掠夺者恣意忘形。
木耳菜把玫瑰压得实实的,自己却分外茂盛。植物们自己也互相绞缠着。
不甚干预的小院,总在给我演示自然法则。此消彼长。是无为而治亦或只是不作为。
人类养的动物太不自由了,这真是不幸;人类养植物,又得除掉妨碍它们的其他植物和动物,也很残酷。人类不应该养植物,也不应该养动物,那人类可就不好过了。种植和畜牧都是有违自然法则的。其实自然法则也是同样十分残酷的。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每当感觉自己没有把植物们养好,心中对它们很有些愧疚的时候,总是想起这首诗,聊以自慰。陶渊明同学每天早出晚归,还是草盛豆苗稀,谈何我这不作为呢。
我们尚且能对动物或者植物有些感同身受,还是因为它们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与我们有些物种接近罢。蜉蝣朝生暮死偶然还能引起哲人的感怀,但我们鲜少在洗手时对手上的细菌大毁灭感到抱歉,在洗菜做饭时对米、菜里的细菌、虫卵大毁灭感到抱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浮云聚且散。
秋正好
秋正好。
桂花已开,荷叶未残。
人间莫若此时。
自然染色双年展
在丝博看了自然染色双年展第二届。
展品不多,品质总体还不错,挺有意思的。相对于纺织品艺术来说,展品相对集中在植物染色这一块。也是,近些年国内大家玩染色的还相对比较多。
流动、意志和奇迹
海伦·凯勒和安妮·莎莉文,她们都非常不幸,但不幸中的幸运是,她们遇见了,她们创造了奇迹。
周末和越聊天的时候,偶然聊到了海伦·凯勒,一个同时失去了听觉和视觉的小孩,她后来成了一个作家,就是那个《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的作者。
我当时心里一阵难过,很难阻止自己不去共情她艰难的生活与情绪状态,努力把这些徒劳的感受从心里移开,但还是难过了一晚上。在我认为,精神上最恐怖的事情,是失去与世界的基础连接,也就是切断输入输出系统,陷于孤绝黑暗之境。虽然我有点社恐,远离人群,但我仍像竹篮子里的空气一样与这个世界息息相通,不能听不见鸟叫虫鸣、溪涧水流,不能看不见日出日落、云卷云舒,不能看不了书写不了字。而视觉和听觉作为最主要的感知系统,最重要的输入通道,听不见,看不见,没有了能量来源,那内心岂不成为一个寂静而又黑暗的世界?
关于输出系统的那部分,典型的切断便是渐冻症。比如霍金,他也是非常不幸的,他也是不幸中之幸运的。他在遭遇不幸的疾病的情况下,有很好的支持系统支撑着他始终保持探索与输出,更多的普通渐冻症患者就慢慢地彻底切断了全部的输出通道,无法进行任何表达,就像被卡住了脖子的窒息感……
生命的意义,便是流动的过程。能量以各式形态在这个世界存在、变化,它们通过感觉系统输入到身体(心灵,头脑),进行加工,然后通过语言、文字、绘画、音乐、身体行动等形式输出。这个流动结束了,生命便结束了。
所幸,海伦还有触觉、嗅觉;所幸,她还有可以自由行动的身体;所幸,她有一个良好的家庭和父母,给予支持和爱,给予资源使她受到教育;所幸,她遇到了安妮·莎莉文,7岁的海伦遇到了26岁的安妮,相伴几十年,了不起的安妮探索教她的方法,她们成功了。海伦甚至完成了大学学业,出版了很多书,甚至做了很多社会工作,甚至访问很多国家,她没有被自己失去听觉和视觉的寂静又黑暗的境地所困,她走向了世界。她走向了世界!了不起的安妮·莎莉文,了不起的海伦·凯勒。
我重新开始思考限制的意义。其实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限制,最重要的一件事是,自己不要设限。当然这个说着容易,做起来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不给自己设限的前提是你曾经享受过自由的空间和丰盈的爱,或者当你有机会看到足够广阔丰富的世界时,才有可能不给自己设限,否则被淹没在内外交困中,被困在意外或人为的牢笼中,很有可能被苦难围剿失去走出来的机会。在一定程度的抱持里,才有可能逃脱出苦难的壁垒,见众生,见天地,见自己。
我开始重新思考社会支持系统的重要性。要相信社会支持系统的存在并寻找到它,找到自己与世界特殊的连接方式。不要独自一个人死扛,一个人死扛最终容易把自己压垮。如果有余力有机会,可以成为社会支持系统的一部分,去帮助更多的人,让困境中的人走出来,活出自我,实现自我,绽放自我。
始终相信爱与勇气的力量。
最后,还是要长期坚持多囤积些好的精神食粮在心里。还是要多尝试自由地向世界舒展触角。